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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鲸歌唱》:为了写作的写作
信息来源:本站发布    作者:张杰    阅读次数:6204    发布时间:2025-10-03

 

秋日的阳光淡淡照耀着,树叶缓缓飘逝下来。我穿着一件熨帖的羊毛衫,坐在动物园的长椅上冥想着。我不知道动物是怎么看待我这个披着羊皮的人,但我知道,我此刻的温暖是动物给予的,是它们脱下了唯一的衣裳,披在了我的肩上。(周晓枫《斑纹:兽皮上的地图》)

她以这种方式为受伤者和自己疗伤,寻求应有的安慰和世界的法则——这世界需要这种温暖,这是人类最为珍贵财富的一部分。我渴望大地上持有这种“大地规则”和“世界法则”的人渐渐多起来,并作为一种珍奇的族类布满大地——人们迟早会明白这一切对这个世界有多么重要,大概此时会有大批的人像周晓枫一样默默地正做着可以称为大地上最为崇高的事业吧。借此可以看到上苍为人类划定的无限广阔的疆域,像人类的长城一样在大地上逶迤绵延,世界性法则和人性的秩序于此显现出其一直不为人们所重视的珍贵——它们时刻以它们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大地和所有族类。

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有朝一日能随周晓枫去一次动物园,亲眼看她饲喂那些受伤的“异类”,并试图伸出自己已经罪恶的双手,靠近那些上帝的生灵,洗净自己,以使自己的灵魂有资格到她的“动物界法则或自由理想”里徜徉——以同情弱者的底层意识作支撑的法则或理想,显示着一种“弱”的力,它支撑着这个世界,而这往往是一个生命的一种潜意识行为——它可以叫做终极之爱!

我想象不出,世上还有什么比这种源自生命的内在规则和秩序更珍贵。

写作者必备手册

一直被一种对文学的近乎崇敬的心理压得喘不过气来,与其说对文学的热爱,倒不如说是对它的恐惧更恰当。时刻生活在这种恐惧和紧张中多么可怕——僵硬,狂热,疯狂,神经质,像在厮杀和囚禁中的动作僵硬变形一样,活着便成了一尊使自我变态废掉的雕塑。我对此深有体悟,上学时学钢琴,为了更好地自我表现,故意装腔作势,做出一副大钢琴家的模样,弄得自己手指、手腕乃至全身僵硬,神经紧张,最后琴没练会,却练出了一身毛病。后来,这种僵硬转移到写作上,一坐到电脑前便浑身紧张,仿佛非一下写出传世之作不可,这使我苦不堪言,曾一度使我几乎精神失常。后来告诉自己,我本不爱文学,只不过爱因其而来的名声和各种好处、虚荣心在作怪而已。直到读到周晓枫《醉花打人爱谁谁》这本可以完全放松解除自己武装的书,感觉自己一下被彻底解放了,心里由衷地感谢她。在她率意自然而又透着智慧幽默的尽情挥洒的字里行间中,感觉自己像从死里复活一样灵魂轻松惬意。套用她书里幽默语气:读这些文字真像亲人一样,而对自己的那些僵硬文字感到字字面目可憎。

《醉花打人爱谁谁》是一本真正能够解除写作恐惧综合征武装的书,是给凡是患过写作紧张恐惧综合征的人的一剂良方猛药。周晓枫是一个写作极其认真的作家,认真到因写作而“折磨”自己的程度。不难想象她曾为写作所吃的苦头——写作之于她无疑是灵魂的一次次质变羽化,可想而知其难度和痛苦蜕变程度。虽然在生活中她是一个给人一种幽默感和轻松感的人,但还是没想到她忽然用这种方式写出这样一本书来,她一贯认真严肃的新生代裂变派现代写作风格,给人以强烈的阅读心理反差。这无异于一个品质优秀遵守纪律的学生忽然干出一件“杀人越货”的事件,其让人惊骇的程度可想而知。也可以称为一件容易被忽略却非常重要的写作“谋反事件”,借此周晓枫可能要开始实现她的“不可告人的写作目的”——经过十几年的操练,这个一直对文学表面上抱以紧张、矜持甚至羞涩的写作者,终于对其对手拿出了自己的“凶器”,图穷匕见一般“阴险而原形毕露”。周晓枫说:“我习惯的文体是散文,要吊嗓门,非字正腔圆上不得舞台——久而久之,培养了我对写作的紧张情绪。常常佩服别人的纵情自如,到了自己,还是不能清唱。这次写得任性,打开电脑就敲字,几乎感觉不到脑体付出,没多久就是十几万,让我意外。”其实,这也许是一种“自救”,文学的锋刃时刻寒光闪闪,她晓得若继续自己原来的写作状态会是自己怎样不愿意看到的严重后果,被文学的利刃误伤也未可知。她已积聚了足够的力量,于是长舒一口气,开始了文学方阵上武林高手般的腾、躲、闪、挪,身形轻盈,步法如飞,一剑封喉,谈笑间灰飞烟灭,收剑时有一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内力。的确让人不由有一种喜形于色的阅读快感,一部书就这样表演秀一般轻松拿下。如果预测一下的话,周晓枫的这本书将是她由一般写作杀手走向高级职业写作杀手的转折点。这预示着周晓枫的写作下一步会走向脱去外壳的本真,蛹脱下外壳,羽化为漂亮的蝴蝶——它认为这样的飞舞天空最美丽。

然而,就文学本身来说,文字寒光闪闪之中,这的确不只是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从专业角度来说——无论从纯文学意义上,还是从文本意义上来说,这样的写作都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它所采用的材料司空见惯,比起那些让人感到“刺激”的泛滥成灾的类型作品,从这一点上已经输了大半,人们对这类材料肯定已经提不起任何精神。这真是一种让人捏把汗的选择,一向苛刻得让人吃惊的周晓枫,这次却像抓柴草一样随便将手伸向寻常生活,这的确让人有点替她着急——材料选得也太平淡无奇了。看到这里,心里似乎明白了:周晓枫可能写累了,想玩玩儿文字。然而,可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整体流畅、机智、幽默的写作风格下,一种人生境界随着啪啪敲键手指如雨滴般地起起落落,一点点凸现出来,雕刻时光一般随着岁月尘屑的落下而毫发毕现,生生把乏味甚至低俗的日常生活做成了一件纤尘不染的艺术品。这种“轻松”的写作方式无疑必须以足够的底蕴、背景、技术等精神资源做支撑,没有果敢自信的心与锐利之剑,断不敢贸然如此行事,这样的选择亦足可让人滚鞍落马。这种极容易坠入贫乏庸俗深谷的下场,有坊间大量使人耳目昏聩的恶俗尘嚣尸骨纸堆为证。用北京幽默方言连缀在一起的情感生活故事和平常人物图画,写起来不坠入俗套的可能性就此类文字泛滥程度而言没有足够的精神背景和写作定力概率几近于零,可以说周晓枫在跟自己开一个不小的玩笑,所以说周晓枫“打开电脑就敲字,几乎感觉不到脑体付出,没多久就是十几万”这种极具迷惑力的话千万不能相信,她的这剂偏方也并不是随便某个人都能轻易上手的。就这本书而言,说周晓枫是一个手起剑落、杀人如麻的文字凶手一点都不过分。那些被斩者甚至来不及呻吟一声便被结果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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