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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印在泥里写下深沉的岁月
犁铧剖开晨昏的掌纹
你驮着田埂，像一座
移动的小岛，背脊上
负担着农人的丰收和希望
晌午的铜铃悬在脖颈
影子被烈日摁进垄沟
稻穗垂首，悉数着你肋骨间
锈蚀的钟摆——
一响是春，一响是秋
暮色漫过衰老的膝盖
你终于卧倒在废弃的渡口
眼窝里漂着
半截月亮，半截沉船
草料嚼碎着一生的风霜雨雪
而最后一场雪落时
犄角成了枯枝，依然
倔强地指向
云层深处，未耕完的
那片沉睡的大地
当炊烟缠住西风袅袅升起
所有稻穗沉甸甸地低下头
你化作河床下的陶片
成为一座青铜的丰碑
刻满着厚重的犁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