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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冰镐
赵尚志的冰镐凿进冻土
崩出火星，比子弹更亮
松花江畔的游击队
用冰窟窿当电台
接收延安传来的静电
冰镐，越来越短
最后变成指挥刀的长度
握柄处，缠着麻绳
浸透汗水和雪水
在零下四十度
依然保持体温
2. 熊皮帽
从猎人那里换来的熊皮
还带着冬眠的温度
赵尚志戴着它行军
帽檐压住眉骨
像山脊遮住月亮
弹孔出现在右耳位置
正好漏进风声
能听见日军雪橇队的骚动
后来这顶帽子
在博物馆玻璃柜里
依然保持着
冲锋时，前倾的角度
3. 密营铁锅
锅底结着三层粥痂
最老的那层来自
一九三六年的除夕
赵尚志用匕首刮锅
金属摩擦声惊动哨兵
惊动了野猪
铁锅煮过皮带，树皮
还有缴获的日军罐头
最后一次沸腾时
里面沉着
半枚没熔化的徽章
红星在汤水里
越煮越鲜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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